TWSONE0526的窩

作者 BY Bacon

月色、我們的笑容

那天以後，允兒在剩下的三天裡都沈溺在自己的書中。
她沒有開口去問過侑莉，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兩個人的關係，究竟是什麼？

面對是非題，從來不曾回答
遇上選擇題，也沒有開口
是不是已經超出了友情？
三年來…我們都沉默。

辦在傍晚的畢業典禮，在漸漸暗下的天色與許多人不捨的淚水下畫下句點。
摘掉了胸口的〝畢業生〞胸花，允兒把眼淚擦乾，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侑莉走了過來。
「妳的鼻子都紅了耶！」她笑著說。
「妳還不是有哭！」允兒反駁，把沒鏡片的眼鏡繼續掛回鼻樑上。
「走！我們去散步。」侑莉無害的笑著沒有再反駁，牽起允兒的手就走。
允兒，還是沒有反抗。

被雨洗刷過的夜空很清淨，掛著一輪月亮。
如果我的心也被淚水洗刷過…會有清明的一天嗎？

無意間，兩人又走到了活動中心旁。
「啊！現在太晚了，後面草地看不到…」侑莉吐了吐舌頭。「不小心就逛到這裡來了。」
「不小心？」允兒覺得有點好笑。

是妳帶路的耶！

「嗯！呵呵！因為這裡有很美好的回憶，就不自覺走過來了。」她笑了笑。
藉著月光，允兒看見侑莉的笑臉。
「侑莉…我們…」她開口。
「嗯？怎麼？」
一瞬間，允兒好不容易築起的勇氣又消失無蹤。
「我們…」

為什麼無法說出口呢？
初遇的那天，妳的笑容吸引了我。
漸漸習慣身邊有妳陪伴，而我一直覺得妳是我最好的知己。
但是發燙的臉頰、加速的心跳和吃醋的感覺又是怎麼一回事？
也許在妳心中，我只是陪妳走過三年高中時光的好朋友。
也許在妳心中，我和秀妍…
好想問妳，但為何我的勇氣總在妳的笑容之後瓦解？

她嚥了嚥口水。
「我們三年的友情…終於…在今天先告一段落了。」她勉為其難的開口。
想到離別再加上自己的臨時退卻，眼淚又溢滿了眼眶。

很討厭自己怯懦的流淚。
沒關係，夜色之下，妳看不見我的眼淚…

允兒轉開頭，動手推了一下眼鏡。
「嗯！是真的…告一段落了呢！」耳邊傳來侑莉的話。「但是，允兒別哭嘛！這又不代表我們要分開了。」
允兒的心緊了一下，又是一句慌張的謊言。「我哪有哭！」
「哪裡沒有？」侑莉輕笑著。
輕輕把允兒的頭轉回來，摘下那副眼鏡，替她抹掉眼淚。
「妳以為妳心情不好我不會知道嗎？」她一邊輕抹一邊說。
允兒滿臉疑惑。
「只要妳心情不好，就會無意識的動手推眼鏡。」
「啊…」允兒這才發現自己的習慣動作。
而她訝異著，自己沒發現的動作，原來都被侑莉看的一清二楚。

很快的，她們再度沉默。

「允兒。」侑莉沒有把眼鏡掛回，只拉了拉允兒的左手。
「嗯？」
「面對是非題，妳決定選哪一個答案？」她問。
允兒愣住了。
「我想，我們都該誠實面對這個簡單的問題。」侑莉的聲音打入允兒的心。
「知道嗎？我已經記不得幾天前我們在這裡看過的花朵有哪些顏色。更無遑論一年後、兩年後了。」說著，她牽起允兒的手。
「可是啊！儘管在十年之後，我都會記得一件事。」
「什麼事？」允兒顫抖的開口。
「就是那天妳的笑容，還有我手心裡另一個手掌的溫度。」
這下允兒完全傻了。
「我在想，我們的友情也許真的要告一段落了。但是，我還是貪戀著手中的溫度不想放開。所以，允兒…」侑莉看著允兒的眼眸。
「讓我們用另一種關係，繼續下去。我，喜歡妳。」

感覺到手心傳來不屬於自己的溫暖，允兒終於笑了。
鬆開緊握的手，向上，環住侑莉的脖子，將臉埋進了她肩頭。
「嗯！」她輕哼著回應，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感覺到一雙手也緊緊摟住了自己。
「嗯什麼啊？我說我喜歡妳。是非題，妳怎麼回答？」
「我？」允兒笑著問。「我選…是，我也喜歡妳。」

大地在等待春天讓花朵盛開，而我在等妳開口讓我們的愛情盛開。
月色下，我們用一段關係的結束換來另一種情緣的延續。
妳的笑容，我會記得。
儘管有一天我忘記今晚的月亮多明亮，
我會一直記著，妳懷抱的溫度，還有，我們的笑容。